中学,对于汉礼有着极大的吸引力。但是他的心思却是单纯的。离家时妈妈含着眼泪对他说:“汉礼,一定要好好读书,妈妈在家等着你。”因此他只想发奋读书,早成学业,报答父母。
l931年,浙江的一些中学里羿始设有“清寒助学金”,但是享受这种助学金是有特殊条件的。1931—1932年,全国的政局在不断发生变化,浙江的形势更是动荡不安。在这种情况下,国民党教育当局为防止学生闹学潮,平定人心,安抚学生而开设了这样一种助学金。校方明确规定:只有学习成绩最好,不参加一切与学习无关的活动的学生才有资格享受。因此,每个班只有学习成绩在前三名,并被校方认为是守纪律、不闹事的学生方可享受。毛汉礼正是因为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而具备了第一个条件,而他少讲话,又被学校认为是最听话的学生,所以有幸享受了“清寒助学金”。这样减轻了一些家里负担,得以继续求学。
30年代的旧中国,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的思想在学生:中十分流行。毛汉礼发奋读书,死啃书本。有时可以一天不吃饭,只喝一点水,坐在教室里读啊,写啊。对于其他许多道理,少年时期的毛汉礼心中是没有什么印象的。他所想的只是好好读书,将来赚大钱报答家人,摆脱苦难和贫穷。因而,他遵循的信条只是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教科书”。就在这种信条的支撑下,他读完了三年的中学,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高中。
毛汉礼故居
行路难
30年代,浙江每三个地区才有一所高中。毛汉礼考取高中后又犯了难。该到哪所学校呢?离家近一些的是杭州高中和金华高中两所学校。从师资到教学,杭州高中名列浙江前茅,并且颇有名气。能上杭州高中读书,这也是毛汉礼梦寐以求的,他考取的也正是杭州高中。但杭州高中学费较金华高中贵许多,还要住宿,这些钱毛家实在拿不起,就在这时父亲和母亲对他上学发生了分歧。母亲认为,毛汉礼已读完了中学,学的东西足够用了,可以帮助家里干活了,再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,要只身一人前往外地读书她实在是放心不下,不同意他继续求学。而父亲却认为,毛汉礼天资聪明,既然考取了,为何不学呢?天下之大,学问之多,人生在世不能只是为了活命,难道因为家里穷就让汉礼失学吗?不成!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毛汉礼读书。父亲是一家之主,就这祥,毛汉礼又一次离家就读金华高中。
1937年,毛汉礼正在金华高中读二年级时。“九·一八”事变爆发了。由于政局的变化,也直接影响到了学校。正常的教学无法进行,不得以他回到了乡下。他一进门,见到父亲和母亲就放声哭了起来.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母亲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,也伤心地落下泪来。他哭着对母亲说:“我要读书,我要读书。”在家里,他继续学在学校里没有学完的课程。
行路难,读书难。当毛汉礼在乡下读完全部高中课程后,参加了高等学府的考试。发榜的通知送到毛家,他被浙江大学录取了。拿着录取通知书,从不流泪的父亲流下了眼泪。读书难,但他终于走过来了,即将跨进科学迷宫的大门,但战争又使他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。
由于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全面侵咯,迫使沿海的大学大都迁往内地。浙江大学也不例外,战争使其内迁广西。浙江距广西千里之遥,这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的乡村孩子要千里去求学可不是一件易事。难道就这样失去上大学的机会吗?这等于熄灭毛家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之火。但路途遥远,又无钱前往。父亲决定采取缓兵之计,写信给浙大,按当时的学校规定,保留学籍,申请延期1年入学。
为了他上学,家里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,对此毛汉礼心中十分不安。辍学在家不能成为累赘。人要学会独立生存。为了筹集学费,他应召到浙江省财政厅在县城办的一个短期训练班里做零活。
担水、扫地、劈柴,样样都干,就这样,七八个月竟挣来了200块大洋,这便是他上学的学费。
时光荏苒,一晃一年就要过去,入学日期快临近了。可他怎样去广西呢?局势仍然动荡不安,十几岁的孩子要到人地两生的千里之外去求学,做父母的怎能放得下心,这回毛惠操真有点犯难了。而此时毛汉礼的心早已飞到了广西,飞到了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——浙江大学。真是天无绝人之路。正巧,邻村的一个青年人要到贵州去,正在四处打听找人同行,得知毛家有人要到广西求学,尚可结伴同行一段路程,就这样毛汉礼和邻村的青年入结伴登程,步行前往广西。
求学难
上大学,使毛汉礼在精神上感到充实和满足,就像一个在羊肠小道上攀登精力疲劳的人,居然找到了一条零坦而宽阔的大路,心里感到十分舒畅和欢乐。未来的生活使他充满信心,大学的诱惑力,使他振作起精神,开始向自己的目标进发。
这个一目标是什么呢?毛汉礼一时还不清楚,它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果实,而是一朵掩藏在早晨浓雾中含苞待放的花蕾。在这朵花蕾开放之前,它给人提供了充分想象的余地。它或许色彩鲜艳,或许香味浓郁,或许清雅高洁。如若遇到狂风暴雨,或许也会凋零、萎缩,以至夭折。
浙江大学是全国著名的高等学府,是人生踏入科学天地的大门,在这里立志献身科学的人可以得到打开科学迷宫的金钥匙。这里,正是年轻的毛汉礼梦寐以求的地方。
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,毛汉礼来到了广西宜山,这里现在是浙大内迁的校址。当第一次站在宜山浙大门口时,毛汉礼激动不已,然而他来早了,离入学报名的时间还有两个月。传达室看门的老人告诉他,提前到校学校是不管的,现在你还不是浙大的学生,所以不能让你进去,你还是先临时找个落脚的地方等一等吧。
1938年的广西,日本飞机轰炸到了宜山。就在他落脚等待入学的2个月时间里,经常有飞机来轰炸。乡亲们告诉他:只要一看到镇中高处悬挂起红色灯号,就知道是防空袭的警报,你要赶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。就在这紧张而又慌乱的躲避飞机空袭之中度过了2个月。谁知,在这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,日本侵略者从东北、华北长驱直入,战乱又使浙大被迫继续内迁贵州。这时是1938年初秋,一天,毛汉礼和其他等待入学的人接到学校通知,等待入学的学生都要到贵州遵义浙大新校址去报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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