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副把一块毛巾塞到大副嘴里,骑在他身上捧住他的头,再用消毒水一点点将伤口清洗干净,服务员则配合着用缝合针缝合伤口,二副一边还要不停地擦干伤口流出的血水。三十岁的大副是条硬铮铮的汉子,他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流,牙齿紧紧地咬住毛巾,一声不出!二副感觉得到他的身躯在抖动,为了缝合顺利不得不紧紧的压住他。整整缝了七针,包好伤口后三人早已是大汗淋漓。
几天后,老板开航的命令来了,让船开到利比亚的利波里港装化肥。但第二天又取消装货,命令转向直布罗陀进大西洋,到了直布罗陀再令向纽约与迈阿密中点方向开,到大西洋中部再转向佛罗里达半岛南端开,绕过佛罗里达后,又令向密西西比河口开。老板命令的不断更改也反映了这条船在市场上找货的困难。在离密西西比河口只剩一天路程时,老板又再次更改命令去美国的帕斯卡勾拉港去装阿尔及利亚的小麦。
计划航线、准备海图是二副的工作。他从资料柜中找到了帕斯卡勾拉港的有关资料,该港位于密西西比河口东边,港口不算大,有美国墨西哥湾舰队的海军基地、修船厂和渔业码头,但从船上备有的海图中却无法找到该港的港口图。在近岸海区及主要航道航行时必须用到港口图,因为接近港口后,水深变浅,海底情况复杂,来往的船舶多,有的港口还必须按航标走,没有港口图根本无法进港。
在国轮时,公司的海监室有专人管这项工作,他们根据船所要走的航线备好海图及最近的通告给出航的船,很少有一艘船出航时因不知目的港而没备海图的情况。船员们又碰上了一个以前没遇到过的难题,船上没有传真设备,等老板用文字将港口航法用电报发来当然也是行不通的,更不能临时转靠别的港口。缺少海图入港就如同闭眼驾驶一架客机降落!
正在大家发愁时,船长看到在左前方几条船尾上印着“帕斯卡沟拉”,那是美国的渔船。通过无线电话呼叫,一艘名为“宝石”号的渔船答应可以使用他们的港口图。但此时海面上刮着六级风浪,一艘2万多吨的大船和渔船并靠是航行很危险的。因为在海上两船相近,海水会产生一种船吸现象,把吨位小的船压向吨位大的船,如果两船航速相差大,压力就大,甚至会让小船撞上大船,产生损坏。船长把船速降到能抵御风浪的最低速度上,“宝石”号绕到下风舷慢慢靠了过来。两艘船尽量保持着相同的速度,可在风浪的推拥下,“宝石”号还是随时有碰上大船的危险。就在两船距离只有几米而剧烈摇摆,无法再靠近时,一个粗壮的金发水手爬到了“宝石”最高处的甲板上,他一边打着手势叫“POLO号”上的水手注意,一边用绳子栓住包在防水袋里的海图,以娴熟的撇缆手法准确地将海图包甩到大船甲板上。当大船上的船员解下海图包后,金发水手迅速收回绳子,“宝石”号也加速离开。即便这样,在大浪的推拥下,“宝石”在交接的一瞬间还是与大船碰上了,导致右舷灯破碎。
类似的难题经常在“POLO号”轮船上发生。比如船上洗大舱一般都需要48小时以上,而中国海员有一次必须在16小时内洗完,还一次通过了验收。如今,中国的外汇储备引起了处于金融危机中的西方各国的垂涎,但这数以亿计的美元,全都是中国人用勤奋和血汗换回来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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