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我和小张不约而同的跑去放救生艇。艇放下来了,但俩个挂钩只有一个摘开了,另一个挂钩就是摘不开,我们又跑去放救生筏。船前部已过不去人了,我们就放下艉部的一个筏子。货船配备的救生筏外型是长椭圆状的玻璃钢壳,平时用钢索系在架子上,当使用时只要解开钢索,拉一下开启绳,筏就会落入水中自动涨开,筏底部是一个椭圆型的橡胶艇,上部有天棚,里面备有淡水,压缩干粮,桨等救生用品。有时筏落入水中后会天棚朝下,那也不要紧,只要抓住筏上的皮带就可把它翻过来。如果天棚朝上,这筏子可以容下20多人,可底朝上,就只能容几个人了。我和小张翻不过来筏,只能先把岁数大的推到筏子上,叫年轻的抓住筏子边上的皮带,拼命向远游。170米长的大船只有艉部还浮在水面上。会游泳又胆大一点的人都纷纷跳入水中,几个不会水的站在船的残体上哭。还有3名不会水也没救生衣的船员围在艉部的旗杆边,准备和船一起沉下去。
小王本来已经穿好了救生衣跳入水中,那个不会水的服务员飘在他身边,挣扎着向他伸出手,他鼓励他:“别怕!我是海院受过训练的。只要你听我的就不会有事。”受伤的大副和水手长也漂了过来,小王叫他们一个个抓住前面人的救生衣跟着,4个人在水中像一条拖轮带着三条没动力的船奋力地向远游。虽然我们都是游泳好手,可5月的黄海,水温只有8度,拖着三个不会水的人,小王游得很艰难,每前进1米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,苦涩冰冷的海水不断灌进嘴里,游了100多米总算游到了救生筏和我们会合。
好不容易游出了旋涡区漂在海上,活着的人聚在一起,阵阵的寒冷又向我们袭来。爆炸发生的这么突然,连紧急求救信号都没发出。过往的大船不知何时能有,这个季节又不是渔讯,渔船都不会太多。我们只有按救生原则,尽量保持体温。没伤的人还好,几个受伤的人就不行了。二副是一位50多岁的老海员,在船爆炸时被烧伤,被同事们放在一个原来在船上放缆绳的木拖盘上。寒风吹、海水泡、流血不停的打击下,二副渐渐不行了。我们拼命喊他的名字,但他的呼吸越来越弱,最后在同伴的怀中去了。恐惧、惊慌、寒冷包围着我们,我们会不会在那黑暗冰冷的海底会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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