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上吉普赛人

作者：杨齐

在我国历史上，沿海港湾和内河上有一个特殊的群体，他们从事渔业及水上运输，并且以船为家，他们被称为疍民，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航海家。一些人类学家认为他们是古越族的后代。

有人认为疍民是汉族的分支，他们的祖先为了因为逃避战争，常年生活在水中，子子孙孙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《说文解字》和《天下郡同利病说》中把他们称为“南方之夷”“林邑族”；《古今图书集成》中说他们是“马人”。根据屈大均、李凋元的说法，疍民为“鲸鲵之族，其性嗜杀”，“蛇种，故祀蛇于神宫也？”显而易见，有些说法带有很明显的歧视色彩，十分荒唐。

从分布区域上看，疍民分布在我国珠江三角洲以及东南沿海各省的江河湖海沿岸，直至南洋群岛各处。据专家考证，广东最古老的主人之一是南越族的遗民，就是现在珠江三角洲一带的疍民，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都与古南越族相似或相同。解放前他们被称为“疍家贼”或者海上的“吉普赛”人。而在解放初期民族甄别时，他们差点被定为中国第57个民族。

把疍民称为“水上人”、“水户”、“龙户”等，都形象地反映了他们的生活，那么，疍民为什么会生活在水上而不是陆上呢？

单纯而美好的水上生活

船是疍民最重要的财产，通常一条船就是一个疍民家庭的住所，老少三代都一同住在船上。官府的渔税，也是以船为单位来征收的。疍民一般用竹篾夹上大的帆叶编织席篷，然后覆盖在船舱上，船篷一般由两节至三节组成，可以前后移动，非常轻便。捕鱼时可以把它折叠起来放在后舱上，晚上拉开覆盖整个船只，用来御寒，挡风，避雨。他们用桐油刷舱内的船板，主人和客人在船内都是赤脚行走。疍民们熟悉水性，擅长驾船，身上有纹身，崇拜龙和蛇。

疍民的服饰与汉族差不多，旧时疍民主要穿唐装，现在主要是穿时装。疍民佩戴的首饰与汉族相似。他们认为玉是纯洁美好的，是温润而有光泽的宝石，所以最喜欢玉器。疍家的女孩喜欢用碧玉或者翡翠雕成直径为2厘米的单孔圆环，然后配上细金链作为漂亮的耳坠。这样的耳坠给女孩子增加了无限的魅力，表达了她们追求幸福的愿望。疍家的女孩子还喜欢把头发梳成髻，配上耳环更显妩媚。

疍家姑娘勤劳、善良、美丽、聪明、贤慧。她们经常为出海打鱼的丈夫和兄长祈祷，到妈祖庙、五龙公庙祈祷神灵的保护……疍家姑娘戴竹笠很讲究，为筒式竹笠，上半部直径10厘米，高8厘米，下半部直径40厘米，高4厘米。竹笠的做工非常考究，在外部要刷一层金黄色的海棠油。笠带用红、橙、黄、白、紫等胶丝配上闪闪发亮的贝类小珠编织成宽几厘米左右的彩色笠带。疍家姑娘带上这精工制作的竹笠和美丽的彩带，在艳阳下，显得更美丽。

疍民喜爱唱“疍歌”，陆上的人称之为“咸水歌”。对于疍歌，有好几种看法，一是认为这种歌是指珠江三角洲的群众喜爱的一种调式，二是认为疍歌多是以男女爱情和调情为主要内容。远在明清时，疍民就把唱歌作为青年的择偶手段，并且也是他们的一种文化娱乐方式。如《广东新语》卷十二中提到：“疍人亦喜唱歌。昏夕两舟相合，男歌胜则牵女衣过舟也。”现在疍歌只是作为一种民间的曲调，和内容已经没有了联系。时下，生活在珠江三角洲地区的人们，不单单是疍民，陆上的人也爱唱咸水歌。